高考那一年,发生了很多事。
高二暑假,爸问我英文是不是很好,我说是的,因为我想怎么样都比他好,因为他不会。不想他打开电视机,调到中央九,让我背着电视机,翻译里面说的每一句话,当时的我,只能翻出一些定冠词和不定冠词,于是被我爸揍了一顿。直到大二的时候,我才知道,那种能力叫做同声传译,全国得到认证的同传还不到五十个。
高三上的十一月到三月,一诊到三诊的奋斗中,三天一小考,五天一大考,如果考得不好,就跟当天的值日生说不用做清洁了,教室清洁我一个人包了,宣泄完了后,复习效率高很多。随后,同学们盼望着我经常考不好。
高三下的四月,英语课的最后几次值日生报告(duty report),一个外号叫做“白菜”的同学,对全班同学说了一句“I love you”,同学们觉得有点雷,我却能感受到她的真诚,于是我准备鼓掌,但是看了下周围人都没有反应,我手摸了下自己的头,又放了回去。
高三下的五月,三诊已经结束,学习进入佳境,但那个我暗恋了三年的女生数学只有90多分,于是我把所有的复习资料和报纸都剪下来归类,加上批注分析,做成一本册子送给她,我觉得这比表白更有意义。她欣然接受,然后用了一晚上,把册子里面所有报纸反面的笑话全部看完了。
高三下的七月,顺利完成了高考。也是在那个无聊的暑假,我接触了OICQ,一直知道QQ,是ICQ的翻版,英文是I seek you(黑客常用的话术—我盯上你了),却百思不得其解那个O意味着什么,后来终于发现是oh, I seek you。晕死。
进入大学,时光仍然继续。
2001年9月11日,我刚进大学,美国就被撞了。学校顿时成了花的海洋,同学们身着节日的盛装,整个校园洋溢着节日的气氛,认识不认识的同学都会相互拥抱,大吼:美国被炸了。然后有师兄开始往楼下扔东西,比如枕头、被套、热水瓶等,某大学的计算机学院还有人扔显示器,师姐们开始在寝室里面集体唱爱国主义歌曲,high翻了,直到两周后,看到一则报道,美国“9·11”死了三千多人,死了近一百个中国人,我顿时沉默,思考前段时间到底在为什么欢呼。
2001年11月,我报名参加全系英文综合技能大赛,为了能让自己表现好一点,我把稿子背熟之后,用两周的时间在一个空教室里面不断地练习,上台下台眼神手势语音语调,每天三个小时,那年我拿了第一,连我自己都很意外。第二年我用同样的方法,却没有出线,因为那年大家都努力的时候,你只有努力更多,才会获得更多。一切都不是理所当然的。
2001年12月,新年晚会上,我扮演了一个特务,由于角色特点鲜明,加上有一个万人丢鸡蛋和菜叶的互动环节,于是大家都认识了我,在那以前,我没有想过如此内向的我,能够在众人面前表现出如此的大方、淡定。
2001年12月,川外年度人物,在硕大的放映厅,所有人都花痴地看着台上四个光芒万丈的师兄和师姐,聆听他们在考研、口译、外交部和外企方面的骄人成绩和心得。当时我对自己说,我大四的时候,也会坐在台上,说完也就忘记了。当我大四如愿以偿的时候,其实早已没有感觉,直到一个朋友欣慰地提醒我说我进大学的梦想终于得到了实现,当时第一反应并不是感叹梦想和努力,因为那个时候我觉得,那个已经被我忽略的梦想,那些在聚光灯下的虚荣和这份深厚的友谊相比,显得太微不足道。
高考这一年,也许不仅仅是一个自然年,但是因为高考的缘故,让我拥有这些回忆,写点东西,留个纪念,因为有很多东西写出来,都是给自己看的,未来的自己。